晚上在超市买了湿巾、手套、卫生纸、鞋刷和洗手液等来新住处打扫卫生。

本就狭窄的走廊上除了装了门的位置一个接一个的灶台,走廊的墙壁上、管道上油烟爬了一层又一层,像是这些管道贪吃,吃多了油烟,又消化不了,身体慢慢臃肿了起来。插入钥匙打开门,一抬手,“嘶”的一声,手从门把上揭了下来,到处都是黏糊糊的。

白色的墙壁上各个角落都点缀着灰色的蜘蛛网,都说“水之润下,无孔不入”,我觉得油烟也毫不逊色,两道门也阻挡不了它的入侵,屋里墙壁和电线都蒙上了灰蒙蒙的一层,最遭忌恨的想必是吊扇,扇叶已成黄褐色了。地上也是一片狼藉,纸箱、塑料袋、打火机、快递单等散落在各处。打开冰箱门,里面躺着几片柚子皮,一股霉味扑鼻而来。掀开床板,床板下面想是储物用的,一叠厚纸板和一堆短木板盛放在里面,厚厚的一层尘絮,夹杂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纸,几枚一角的硬币,亮晃晃,分外扎眼。桌面上被灰尘和油烟勾勒出星星点点形状各异的图案,像是地图上印度尼西亚的群岛。

出门左转即是西虬江,此处水面宽广,而又流动缓慢,自北宋时期已难以治理,逾越千年,现如今水质仍是黑臭无比。女朋友望了一眼河水,就趔趄着避得远远的,我忍不住偷笑她,冷不丁吸入一口臭气,咧咧嘴,恨不得先行暂停呼吸,一路跑过去。

第二天,约了龙飞过来帮忙搬家。在货拉拉上约了司机把打包好的行李运到小区门口,我和龙飞再一趟趟搬到楼下,一箱箱抬回房里。屋里有一个长沙发,拉开又能当床,我们嫌它破旧,还占地方,决定弃置。但如此一个“庞然大物”,想抬出去也着实不易。走廊上因为有灶台、水池,只能把沙发举得高高的,时不时的还互相提醒着:小心左边的水龙头,当心右边的灯泡,注意上面的管道。就这样左冲右突,总算把沙发搬到楼下。迫不及待把自己的书柜排在原来沙发的位置上,一本本一摞摞把书码上去。哈哈!这才应该有的样子嘛。

下午,女朋友过来帮忙整理衣服,谈话间,忽听得“哗啦啦”的流水声,原来是角落里藏着的一柱硕大的管道耐不住寂寞了,管道足有十公分见方。我开玩笑说:“门外有虬江,门内有虬溪,说不定我们的虬溪也汇入了虬江呢”。

在女朋友和龙飞的帮助下,房间洁净整齐了许多。送走她们,已近晚上十点,反复擦拭几遍桌子,坐下来记下这次搬家。柔奴曾告诉苏东坡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,夜神人静,能坐下来写写读读,我觉得便能安心许多。